呦呦鹿鸣 文 / 独处风景之中

`算ぺ子ミ

夜色将临，华灯初上。周末的沈家门渔港格外绚丽多姿。但那风花雪月般的美景不是我今天的目的，我今天要去的地方，是一家称做鹿鸣的书店。呦呦鹿鸣，食野之苹。我有嘉宾，鼓瑟吹笙。取鹿鸣为店名，想来店主当是一位雅致之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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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直过人潮拥挤的夜市街，拐进文化路，人流已少，清净之意渐起。望左边灯火通明处，鹿鸣书店四字横起屋檐，心中立起亲切之感。未料尚未进店，已闻人声鼎沸，眼入处，竟如置身商场之中。若非架上那一排排书醒目，真是以为自己错入地方。步进书店，顿觉摩肩接踵，行动难便，较之刚经过的夜市街，有过之而无不及。书店人丁如此之旺，甚是出我意料之外。之前在区新华书店也做滞留，并不见有如此喧意。对店主敬慕之外，更起一分探究之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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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先在店里转了一圈，见架上各类图书置放甚密，架下平突处亦置满书籍，甚而地上近架处微弱空间也堆满了书。颇有凌乱之感。喜欢整洁的我难免心生憾意，见他人来去寻书，却也熟若无睹，想是已经习以为常了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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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见到老板，是一位略显清瘦的四十开外的中年男子。听我讲明来意，他呵呵一笑说：你来得可真是时候。今天周末，人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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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接着我们就断断续续开始聊。知道老板名叫朱建华，早年在汽车修理厂工作。下岗后先是办了个书摊。两年后，也就是一九九八年，租了现在这个店面的其中一间，取店名为鹿鸣，开始了书店的生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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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说到办书店难处，朱建华说一是资金二是读者，最难的还是读者。当时在他东面不到百米处，有海洲图书中心，以俗文学为主，西面国风书店，以学术书籍为主。他地处二面合围之势，唯有雅俗共赏，以求突出一条生路。当年运气说好也还真是好，各地书商各类库存图书较多，均以特价处理。朱建华千方百计求了这些书来，一上架，自以其实惠吸引了相当一部分的读者，由此打开局面，逐渐稳定了读者群，终使书店找到了一条生存之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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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给予读者最大的方便是鹿鸣书店的一大宗旨。来书店求书的人层次不一，有些书基于成本考虑，一般是不进的。但读者需要，朱建华自然千方百计要去找了来。这样的服务让读者满意，众口皆碑，生意自然更加红火。为求继续发展，朱建华着手解决书店的软硬件问题。当时由于店面过小，读者一多，拥挤不堪，空气流通不佳，尤其到了夏天，空气燥热，让人难以久呆。2003年隔壁电脑店到期不再续租，朱建华得知消息，立刻把房子转租过来，着手装潢。打通了两个店面，同时又隔了一个阁楼，开辟为儿童阅览室，专门满足越来越多的学生的需要。新店重新开张后，人流如拥。让朱建华甚是欣慰。在这同时，朱建华招收了几个高中学历以上的女孩子来管店。年轻人肯学，很快都能独挡一面，让读者趁兴而来，满意而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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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之后国风倒闭，海洲迁移，在沈家门镇中心鹿鸣硕果仅存，也成了镇中心文化风景的一颗亮点。书店获得了甚多荣誉。如2006年度浙江省优秀书店、舟山市十佳文化经营单位、普陀区新街社区未成年人实践基地等。这些荣誉证书朱建华没有悬挂在书店。他觉得荣誉于他只是过去，自己无须通过它们来为书店宣传。他想的是给读者以更多的实在又实惠的东西。淡泊名利，这是书生意气。经过十余年的熏陶，朱建华自然而然染上了书卷气，颇有儒商之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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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在交谈中，朱建华谈到鹿鸣的未来。他说他很想把书店继续扩大，至少在二百平方。他说：虽然现在网上各类电子书很多，带走了一部分读者，但是从某种意义上说，传统纸张书仍有它不可替代的一面。“你也看到了，现在很多书都只能堆在地上，因为空间还是小，而读者需要的书却越来越多。所以当下迫切的还是进一步扩大规模。”只是如今房价在涨，人员工资在涨，其它开支都在涨。扩大规模的设想仍只能是纸上谈兵。谈到房价的问题，朱建华提到自己今年给区政府写信如实表达了自己遇到的困难。对此，区政府给予了高度重视。按今年房价，租费本该较去年上涨两倍的，现在在区政府的出面协调下只涨了一倍，并且和房东以今年的租费续签了三年合同。对此朱建华是满意的，对区政府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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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只是现在卖书越来越难了，如果不是因为有一大批学生读者，恐怕书店真是难以为继。朱建华深切地感受到了当年国风关闭时的那种寂寞和无奈。“目前学生读者所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些辅助教材。可是舟山要发展，普陀要发展，势必需要有高素质的人才。而高素质的人才是不可能不读书的。因此，书店还是要开下去的，而且要开好。”朱建华说，当年开书店是为了养家糊口，没想到今天却要承担这样一个重任。“好在有区政府的支持。”冲着这点，他也要把书店坚持下去。他说政府对文化素质教育的重视是真诚的。就此他深感欣慰。说实话，我没有想到政府会如此重视他这样一家个人书店。我想政府重视的应该也不是书店本身，而是书店作为这样的一个载体，它在舟山大桥经济来临所要载负的文化使命。应该说，这是朱建华的幸事，鹿鸣的幸事，舟山所有读书人的幸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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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在和朱建华谈话的时候，他的爱人来了。我这才知道他还没有吃晚饭。看看时间，已经是晚上八点半。我们的谈话已经持续了一个多小时。不好再打扰了，我告别了朱建华出来，走进人潮依然拥挤的夜市街。望着各个摊位上林琅满目的商品，我心里在想的仍是朱建华和他那些堆在地上的书。